我把快跟我身体一样长的吹管插入我面具上嘴巴的位置;面具通常都有装设一个洞口,让我们可以在外时喝喝水,但是吃东西时就得拆下来,挺麻烦的,但是前面提过了,为了生存,所以...
吸足一口气,我把肺中的空气一股脑的灌进吹管里,在那一刹那,我的双手感觉到气流与吹管的振动,接着当低沉重低的管音出现时,周遭的事物对我来说似乎不存在了。
我单独确诡异如妖火异动的管音随之加入其他的管音,接着鼓声开始拌入旋律里,我感觉到有人在我周围也随着鼓音跳起舞。
我族人除了体力杰出外,最大的优点大概是对音乐的投入性,即使全部正在演奏乐器的人都摸不清现在正在做什么,但是一旦音符与节奏释出,很自然的就融入其中。
我张开眼,却看到一幅令人难以置信的景象------一团近黑色流质状态的物体,正浮在我们围成的圈里凌空鼓动着,好像里头有某种力量要冲破似的。
我却没有害怕的感觉,而是一种似曾相识的冲动,好像认出很久没见到的儿时玩伴一样。
我不禁站起身来,其他本来坐着的人也缓缓站起来,大家都感觉到一到达一个高潮...
澎。
最后结尾的那一声,整个黑色液态球体突然散开来,又以不同的形态结合在一起------一道头黑身黄的条状物体盘成一圈环状顺时针的盘旋着。
大伙因为刚才全力以赴的演奏喘着气,望着这个不知名的物体。
「这就是『气息』。也是我们部族的意志,灵魂。现在气息属于我们的了,我们又能与这个世界重新沟通了。然而,我们对远古的记忆还是空白的,为了发掘我们的祖先远古族的过去,我们得跟随祂们久远前留下的足迹,去探索答案与跟万物沟通的方法。」
「当然,我一定会去的,至于部落的其他人要不要踏上这个旅程是他们的自由。」祭司补了一句。
「我跟您一起去,爷爷。」
不用猜也知道第一个回话的人是谁。
「算我一分吧,好像蛮有趣的。」啊,兰吉的刺青呀,卡希克你是游泳时吃到水母了吗?我闭上了眼睛轻轻地摇了摇头。
「阿培罗...」我听到爱蕊妮小声地叫了我一声。
而祭司也似乎看着我(是的,似乎,因为他老人家也带着面具)。
「咳,我先说,我会去,但是我所担心是的------我们要怎么对抗外面的大水,岩浆和海啸?我们能活到今天其实已经有点勉强了。」我理性的一面顺理成章的指挥着我的嘴吧。
「跟我来,阿培罗。」祭司自顾自的往一个方向走。
我跟着他来到一个渡口。海水正汩汩的从我们眼前流过,而对岸离我们这一边也不远;唯一的问题是---我们没有小舟可以到对岸。
「要游泳了。」我说着,把我的吹管背到背上;我们的乐器基本上都是防水的。
「阿培罗,你忘了你还有另一个方法。」祭司说。其他人此时也走到了岸边。
「...挖地洞?」
「哈哈哈哈哈,爱蕊妮还说你没幽默感呢。」祭司哈哈的笑了出来。
「爷爷...!」某人小声的抱怨着。
「阿培罗,『气息』呀。」
我看着那条跟着我们的黄黑相间,像一条蛇的物体:「这东西?」
「闭上眼,想像泥土的湿润,肥沃,富饶,想像如果泥土是你的所有物,你会怎么运用它帮你度过这个海河,然后吹奏你的乐器。」
我还想说什么,但是,管他的。
我闭着眼观想着,接着开始吹奏。
我听到众人发出轻呼声,但是我继续想像着我脑海中的画面和吹奏着我的吹管,直到------
我睁开眼,看到眼前不知何时形成了一条由泥沙堆砌出来的走道,直通对岸。